落霞云归
*OOC预警
*简单粗暴的流水账小甜饼
壹
村子里来了一位陌生人，着一身蓝色锦袍，腰间配着一把宝剑，却并未带着个小厮。君子端方，温文有礼。村长与他密谈一盏茶的时间，便同意了他留在村子里。
虽然生的贵气，却并非五体不勤，凡事亲力亲为。又通古博今文采斐然，干脆开了个私塾教书。没多久便得了家家称赞，彻底在这偏僻的小村子里落了户。
他在村口边上寻了处竹林茂盛的地方定了居，院落不大，却打理的干净别致。风雨一来，那竹林便被吹拂着沙沙作响，一片静谧。
“盼归堂…”
有识字的村民抬头望着门口的匾额呆呆的读完，砸吧砸吧嘴离开了。
只是盼何人归，却是无从知晓了。
贰
公孙钤给学生们下了课便径直回了盼归堂。路上遇到李大叔送他一条鱼，张大哥给了他一条兔子腿，又碰到赵大娘塞给他一把水灵灵的小白菜，王大婶强逼着他收了一块豆腐。
他两手空空的出门，回家的时候却抱了满怀吃食。好不容易推开院子门，他又对着这堆菜发呆。怎么办呢？还是吃了吧。
公孙钤感念邻里乡亲的古道热肠，又无奈的笑着将兔子腿抹好盐挂起来风干，开始处理那条活蹦乱跳的大鲤鱼。
炊烟渐起。公孙钤将处理好的鱼扔进油花四溅的锅里翻炒两下，头也不回的向身后站着的人发问。
“你是说，仲兄救援也只是减缓了王上的颓败之势？”
黑衣人吸了吸鼻子窜入满腔香气，他急忙矫正心神点了点头：“主子说的没错，王上…已无回天之力了。”
公孙钤垂眸不语。锅里的鱼已经两面金黄香气逼人，他沉默半晌，突然舀了一瓢水倒进锅里。
噼里啪啦的响声灌了满耳。
公孙钤将锅盖上，去切一边的豆腐。
洁白的豆腐被他切成方方正正的小块，下属立在一边似乎成了隐形人。
公孙钤将洗好的白菜捞出来跟豆腐放到一起，突然长叹一声。
“那，便将我的住处，悄悄透露给王上吧。”
叁
公孙钤在深夜惊醒。
一片漆黑中他什么都看不见，眼前却仿佛又重演了一遍陵光身死时的场景。
心口蓦然一痛，他被逼的翻身靠在床沿大声干咳，而后才后知后觉屋里还有别人。
“什么人？”
一阵细微的衣料摩挲声，紧接着有个人影在他床前跪下。
“主子，王上他…败了。”
他坐在榻上定定的看着床下跪着的人半晌无话，指甲嵌入掌心尚不觉痛。衣袖翻拢抹去额角细汗，再开口嗓音里带着三分嘶哑。
“王上…可有受伤？”
“一点小伤，并不妨事。”
“那我现下所居之处王上可知晓？”
“奴才已经全部告知王上，只是王上…并未回复。”
公孙钤一愣，抬手摆了摆垂下头去。
“你下去吧，向仲兄表达我的谢意。”
肆
夕阳似披锦。
公孙钤坐在竹林边上的石桌旁与自己对弈，黑子将白子逼至绝境一举绞杀，闲落的棋子击在棋盒中发出一声脆响。
有清冷的牡丹香气飘来。公孙钤动作一顿，起身整了整衣袍推开院门迎了出去。
来人着一身紫色锦衣，明眸皓齿，眉眼带笑。行走间淡淡的香气飘散开来，柔顺长发悬于腰间笑容一如往昔。
公孙钤呼吸一窒，弯腰行礼。
“参见王上。”
来人的掌心扣上他的手腕将他扶起，抬眸对上他惊讶的脸。
“如今，我不是王上，你亦不是臣子，无需行礼。”
“那……”
“便叫我陵光吧。”
“…陵光。”
伍
炊烟乍起。
陵光捂着灰蒙蒙的脸从厨房跑出来，公孙钤紧跟其后，脸上也是一片灰尘。
“公孙钤！你干的好事！”陵光手里还抓着木勺，此时被他晃在半空中似乎随时都能砸下来。
公孙钤哭笑不得：“我早就说过你不擅灶间之事，等着用膳便好。偏生你不肯听，如今却又为何怪我？”
陵光话头一哽，有些羞赧，却又强词夺理。
“我说是你的错，便是你的错。你这是不认同孤…我吗？”
公孙钤见他面上一片灰黑，又皱着眉眼鼻尖讨巧的紧心下柔软，只好弯腰赔罪：“好好好，都是我的错。你快去洗一洗，等着吃饭吧。”
心高气傲的人终于老实了，嘟嘟囔囔的去井边打水洗涮。
公孙钤在身后看着，唇角终是忍不住漾出一抹笑意。
陸
两菜一汤，简单却又温馨。
陵光夹了一筷子兔子肉塞进嘴里嚼了两下对上公孙钤难掩期待的眼神缓缓笑开。
“嗯，味道还不错。没想到公孙还有这等手艺。”
公孙钤笑了笑，提箸给他布菜。
“你没想到的事情还多呢。”
陵光嬉笑：“那，我会来此，你可想到了？”
公孙钤动作一顿，抬眸看他摇了摇头认真作答：“未曾。”他顿了顿话头，又接着道。
“我以为，你必舍不得裘将军。”
陵光闻言发笑，撇着嘴摇头满面不认同的表情。
“人之心境，皆有变数。就像曾经…”他停住话音去看公孙钤的眼睛：“我也没想过会期盼与你归隐山间。”
柒
烟雨朦胧，风声扫过竹林激起阵阵婆娑。雨滴顺着竹叶尖蜿蜒而下落向地面激起细小水花。
陵光坐在檐下，身前放着一把琴。公孙钤手持竹笛立在他身侧，两个人望着雨幕出神。
“公孙，我从未想过，此生还能过此等生活。”
公孙钤微微一笑。
“但我心中，已将这种生活临摹了千万遍。”
他偏头对上陵光的眼。他的王上定定的看着他，倏尔展颜。公孙钤眉眼温柔，与他相视而笑。
琴音乍起，笛音随奏。
远远望去，一蓝一紫两道身影偎在一处，恍若一体。
捌
落霞彩云归，来拟竹林居，烟火人间里琴瑟和鸣。
江山多旖旎，比不得你。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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