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歌

软心布朗尼。

拿云(12/横清/监狱强强)

*横清AU,监狱强强
*OOC预警,请勿上升真人







Chapter 12





房间里没开灯。

 

程以清坐在床边发呆,视线范围内一片黑暗,只有微弱的光线自窗外投射进来,被铁栏杆切割成一块一块的昏暗光柱。月亮挂得极高,月光却惨淡,那圈朦胧的奶白色光晕也温柔起来。

 

全世界都在看着同一个月亮,区别只在于有人在墙里看,有人在墙外看。

 

肖河监狱的大门厚重不堪,常年封闭,除了外出日和新犯人入监的日子,平常是决计不会开的。墙上铺了电网,靠得稍微近一点就有烧成黑灰的危险。墙上一天二十四小时有全副武装的武警轮值,任谁越过门口的那道警戒线,都会被黑洞洞的枪口瞄准,下一秒就要魂归黄泉。

 

一堵墙,一道门,隔开两个世界。

 

墙外的生活自由快活,连风好像都是带着奶油味儿的甜。墙内的生活阴郁逼仄,像一块块砖压在身上,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自愿卧底进来前和进来后,程以清幻想过无数次等任务完成,向横伏法,一切尘埃落定后,他会过什么样的生活,会如何自由地呼吸新鲜空气,又会怎样打发看似无趣的日子。

 

可现在,他坐在向横的床上,看着窗外那轮圆月发呆。想他自动请缨时的意气风发,想被向横砸在地上七零八碎的茶杯,想他一片渺茫的未来……甚至想向横两颗虎牙齿尖蹭在他唇上时的触感,向横与他牵过手的温度。

 

往后他再也不能从向横手里套到任何消息,哦,也不一定,说不定以后向横任何消息都不会再避讳他。毕竟他是已经被放弃的废棋了。不会再有人去交接情报的地方查看他留下的消息,也不会再有人把关于警方关于向横的任何事情向他说明。

 

除了向横自己。

 

虽然被向横当面戳穿了身份,他却并没有从这间房间里被赶出去。程以清不是厚脸皮的人,更何况是向横亲自撕开了他的伪装,他也确实没理由继续赖在这里不走。

 

往后的日子如何他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洗清身上莫须有的罪名他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堂堂正正的站在阳光下自由呼吸,他更不知道。

 

他只知道他不该再继续和向横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低头不见抬头见,彼此用审视亦或是敌视的目光相互试探。

 

试探他的底线在哪里,试探他还会不会用从前的眼神看过来,试探曾经的情情爱爱里,究竟有几分真心。

 

程以清收拾好了东西要离开,准备回自己宿舍。虽然他没什么东西要拿,换洗的囚服,洗漱用品,一些零七八碎的私人物品,整理好了随便塞进一个小袋子里就可以轻松拿走。结果门还没出就被向横堵在房门口,这人挂着一贯的笑脸,眼睛略微眯着,两颗虎牙在程以清眼前晃来晃去。可那笑容里分明是嘲讽的意味,轻飘飘的问他想去哪儿。

 

“你想留我继续在你这儿套消息?”程以清学着他的样子眯了眯眼睛,手里拎着的小袋子随手往背上一甩,冷笑出声。

 

“那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向横不在意地笑,随即眉心一拧有些感叹似的道:“说到这个,我确实有个消息想透露给你,关于伍桑的。”

 

程以清一双眼睛盯着他却不说话,这也在向横的意料之中,即便程以清回复了,多半也不是什么好话。所以向横只是心情极好似的接着道:“其实伍桑并不是伍桑,他也不是真的健忘。只是谁都不知道,其实……伍桑有一个双胞胎弟弟。”

 

向横的话音尚且未落,程以清就忍不住皱紧了眉头。他心头闪过一丝荒唐的念头,可还没来得及细想,就被向横的话彻底锤死。

 

是了,如果这是一对双胞胎,每隔一段时间便趁着外出劳动的机会互换身份,便能让向横清楚外界的形势,同时又能将向横的指令准确地带出去。他所得到的信息不过是向横授意不知是伍桑还是他弟弟透露给他的假消息,真正被带出去的消息,向横又怎么会允许他知晓。

 

而记笔记,健忘,都是同一个原因,不过是两兄弟为了掩人耳目,避免穿帮的方式罢了。

 

说到底,也只是他愚蠢的自以为是害了自己,如今才落到泥足深陷的境地。

 

程以清心里如狂风过境,信息量太大他一时甚至不知道用什么表情面对向横比较好,于是干脆板着脸不吭声。向横却心情甚好一般,并不在意,只下颌微扬往床的方向一点:“好了,该告诉你的我都说了。至于你,也哪儿都不用去。整个肖河监狱都知道你是卖屁//股依附我的浪//荡货,放你走了,我的脸往哪儿搁。”

 

程以清抬眸面无表情的盯着他不说话。

 

向横这种身居高位的人,玩物玩够了扔了换了本就正常,根本不存在丢脸不丢脸的问题。至于对方以后的死活,他若是不想管,跟他似乎也没什么关系。可现在他的意思显然是不放人,甚至有点要囚禁程以清的意味在里面。他那双眼睛从来让人看不清,程以清盯着他看了半晌,依然没琢磨出来这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但走是走不成了,于是程以清干脆冷哼了一声,又把袋子里的东西都拿出来归位,大爷似的往床上一摊,浑身上下写满了一句话:死猪不怕开水烫。

 

反正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问题就是这么个问题,你向横什么都知道,却还非要留我的人是你。往后出了什么事儿也是你自个儿担着,我吃得好睡得香,光脚的莫不是还怕你穿鞋的?

 

程以清多少是有些撂不下面子,被向横这两句又怼又堵的话刺的心烦,干脆往床上一歪不吭声。他本以为向横还要再说些什么,结果这人就抱着胳膊倚在门口不言不语的盯着他看了半天,那火辣辣的目光让程以清如芒在背,即便背对着他也依然能感觉得到。忍了好一会儿向横这道目光却还没退开,程以清五指成拳,放松,再握紧,再放松,反反复复好几次终于忍不住了,猛地扭过头去看向横。

 

四目相对,向横的视线自程以清眼角缓缓下移,最终落在他向来饱满红润的唇瓣上顿了一顿。他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低笑,转身带上门离开了。

 

程以清骤然卸了力,他收起防备从床上坐起来,抱着膝盖发呆。他猜不透向横的想法,也不知道接下来他打算怎么做,剪不断理还乱的事情太多,困扰着他心如乱麻。

 

天色暗下来,月亮爬上坡。程以清抬头看向窗外,在清凌凌的月光下眨了眨眼,终于忍不住呢喃了一声向横。

 

 

 

向横把门带上那一刻有点后悔,毕竟晚上他多半还是要回来这里睡,这么一走怎么莫名感觉他好像理亏似的。可是门都关上了,他总不能再打开门跟程以清说,喂,我刚刚没出去,你幻觉了。

 

无语!

 

他两根修长漂亮的手指搭在门把手上无意识蹭了两下,末了才紧拧着眉头离开。他没让人跟着,这会儿走廊里除了他的脚步声也安静的很,下楼梯时声音很轻,他却觉得好像有人拿着一把重锤在他心脏上一下一下不遗余力地敲。

 

每一锤下,都是程以清漂亮的眉眼,撒娇的模样,艳红的舌尖从嘴角探出来,嗔怪着骂他不要脸。

 

对条子动真心。

 

被别人知道恐怕牙都要笑掉了。

 

向横啊向横,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他长叹口气,颇为无奈的抬手捂住脸,自我安慰了半天,才又板起那张线条优越的脸,沉着眉眼下楼。

 

很久之前他对程以清的怀疑就已经淡了,不是他失了敏锐和警觉,只是单纯动了心,自然而然不愿意怀疑枕边人。向老爷子正妻一个,相好儿却不知凡几,可掰着手指数个遍,没有一个他相信的,就算睡觉枕头底下都要压好刀和枪。

 

向横不一样。从前向横一心扑在事业上,没心思理会儿女情长。可日复一日的相处中他动了心,便自诩个中情种,又怎么愿意相信枕边人对他着实没几分真心。

 

计划已经铺开,马上就要收网,眼见到了这个节骨眼儿,自然容不得错乱。林迪提了建议,他当时嘴上回绝了,可心里却迟迟放不下,最后还是动了手。

 

什么情种,什么真心,归根结底,他向横也不过是夸大其词的孬种。不敢赌,不敢博,不敢信自己爱的人也爱我。结果一出,明明难过的想哭,还要端着架子夸一句,还好老子没被爱情给冲昏了头脑。

 

是程以清不配他的真心吗?

 

他向横又配几分?

 

本来只是你爱我,我就爱你,你不爱我,我也不爱你的烂俗戏码。硬生生玩儿成相爱相杀这种高级局,脑子不够用,感情不够用,于是成了憨批。

 

可神爱世人,但神不爱憨批。他和程以清, 互戳伤口互相撒盐,都闭口不说爱,所以他们,谁都不会明白福音。







TBC

 

 

 

——

 

神:我佛不渡哈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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